各個時代書畫裝潢有各自特色,可作為鑒別斷代的輔助依據(jù)。如南宋宮廷收藏的書畫有規(guī)定的裝裱格式--紹興御府裝潢式,對不同等級的書畫采用什么材料來裝裱,都有嚴格的規(guī)定,如手卷用什么包首、什么綾子、什么軸心;立軸的用料的顏色、尺寸、軸頭等都有一定的格式。元代宮廷藏畫選擇專人裝裱。大德四年,"命裱工五芝以古玉象牙為軸,以鸞鵲木錦天碧綾為裝裱,并精制漆匣藏于秘書庫,計有畫幅六百四十六件。"明代書畫的裝潢形式有進一步發(fā)展,書畫卷增加了引首,并且有的被寫上了字,有仿宣和裝窄邊的,也有用綾或絹挖廂寬邊的;立軸則有寬邊、窄邊之分,有的還加了詩堂。清代宮廷收畫的裝裱,有其特殊的風格面貌。唐熙、乾隆時期,裝裱的用料和技術(shù)、形式各方面都比較好,卷、軸的天頭綾多為淡青色,副隔水多為牙色綾,臨近畫心那一部分多為米色綾(或絹),立軸有的有詩堂,有的則沒有,但一般都有兩條綬帶。立軸天桿上的圓曲是定制的,與非宮廷有顯著不同。嘉慶以后,宮廷裝裱的質(zhì)量逐漸低落,立軸的天桿逐漸變粗(晚期成為方形)一部分軸頭不再用紫檀、紅木了,而且顯得比較笨拙。手卷比康乾時期也顯得粗些。
徐邦達
先生幼年即接觸大量古今書畫,14歲開始習畫,從蘇州老畫師李醉石學習繪畫,從趙時楓學習古書畫鑒定知識。后入當時海上書法家、畫家,鑒賞家吳湖帆先生之門,書畫與鑒賞能力日進,年不及三十,即以擅鑒古書畫于江南。20世紀50年代至今一直在北京故宮博物院從事古代書畫鑒定研究工作。在長期書畫鑒定活動中,徐先生逐漸形成了高度重視書畫本身的筆墨,題跋、歷代書畫著錄、印章、紙絹、裝潢形式等因素以及相關(guān)文獻的考據(jù)與實證,實行鑒考結(jié)合,絕不允許“模糊度”,與啟功先生提倡的“書畫鑒定中要有模糊度”恰恰相悖,體現(xiàn)出徐先生追求鑒定科學性的學術(shù)取向。他的鑒定方法具有如下明顯的特色:一是在鑒定中建立可供參考比較的
身為滿清后裔的
先生,早年習畫,并師從史學大家陳垣,精通文獻考證,尤其在對古文獻的爬梳與索隱探微方面,其精深的學術(shù)功底與考證能力難有出其右者,堪稱學林之絕響。同時,他又是一位書法大家,并兼通金石學、紅學、詩詞學、文字學、音韻學等學科,這無疑成為他從事書畫鑒定的優(yōu)勢所在,也使得他的鑒定方法與其他諸人大相徑庭,面貌。收在《啟功叢稿》一書中的名篇《董其昌書畫代筆考》,詳細地考證了文獻記錄中有關(guān)為董其昌代筆的書畫家。一篇文章,他竟能運用文獻多達十幾種,幾易其稿,終考證出董的代筆畫家知其姓名者有趙左、趙迥、沈士充、釋珂雪、吳振、吳易、楊繼鵬、葉有年等人,其中吳易、楊繼鵬二人還代作書法。上述諸人只有楊繼鵬的書畫較為接近董的面貌,其余都有一定差距。類似之作尚有《戾家考》《孫過庭書譜考》等,這都體現(xiàn)了他旁收廣紹深參妙悟的學術(shù)特色。